为促进AIGC产业健康发展提供良好制度环境，需要进一步完善监管制度。有必要发挥先行先试的撬动效应，以北京、上海、粤港澳大湾区为创新试点，试验出有效政策工具，为人工智能的国家层面立法先行探路。

当前，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产业正日益成为科技竞争、赛道争夺的焦点，ChatGPT在全网“狂飙”所引爆的现象级应用吸引越来越多的科技巨头涌入这一产业。在这条新赛道上，中国自主研发水平紧追美国，并在人工智能商业化落地方面有着巨大市场需求，目前还亟需制度环境的有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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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包容审慎监管制度

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美国AIGC产业的一个重要优势就是建立了保护和激励创新的制度环境，硅谷之所以能成为包括AIGC产业在内的新一代人工智能的策源与应用高地，原因之一就在于硅谷在知识产权、风险投资、财税金融、高等教育、人才集聚等方面的制度创新，为技术创新和初创企业跨越“死亡之谷”提供了更多可能。欧盟AIGC技术和产业落后于美国，法律制度过于保守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中国在人工智能等新兴产业领域所取得的重大成就也证明，包容审慎监管秉持适时适度干预立场，更具自主能动性，能够更好地平衡效率与安全，防止过度监管扼杀创新。可以说，包容审慎监管有效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成为数字治理体系中的一项重要制度，并随着实践发展而不断创新发展。当前正处于数字化转型期，如何调适包容与审慎的比重是监管难点，为促进AIGC产业健康发展提供良好制度环境，就需要进一步完善监管制度。一是针对AIGC产业链的基础层、技术层、应用层不同特点，设定不同的监管和评估标准，通过量化裁量基准、优化决策程序、强化执法监督等措施增强监管的可预期性。二是积极探索新型监管模式，在大数据和智能识别等技术基础上嵌入区块链信任的监管模式，构建跨部门一体化协同监管平台，破除行政条块分割的体制弊端，消除监管的不确定性。三是引入敏捷治理原则，政府与市场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规则制定，在规则基础上实现刚性治理与柔性治理的有机统一。

发挥先行先试的撬动作用

政府在数字经济的崛起中发挥至关重要作用。为抢占人工智能赛道，各地政府纷纷加快制度供给，聚焦新一代人工智能产业提出发展目标和行动计划。但总体来看，对制度环境的重视程度还不够。因此，有必要发挥先行先试的撬动效应，以北京、上海、粤港澳大湾区为创新试点，试验出有效政策工具，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地方经验，为人工智能的国家层面立法先行探路。

第一，着力打造场景化的“数据制度特区”。以上海浦东新区为例，作为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应当发挥先行先试权的最大效应，尤其是要抓住立法法修正通过的有利契机，抢抓AIGC产业发展的时间窗口，率先出台相关促进条例，在AIGC产业行政管理体制和立法空白等领域进行探索和创新。其一，通过项目治理的方式推动监管沙盒、公共数据的利用。其二，为开发者进一步提供更加确定、更加清晰的合规要求，消除投资者和开发者的“规则不确定风险”。通过进一步类型化算法开发、决策和使用主体，清晰参与深度合成者的责任边界，科学合理地降低开发者的合规成本。遵循全流程监管思路，在语料库的筛选标准制定、参与人工标注的人员培训、开发者的价值观考察等每个细节流程提供科学合理的合规指引。其三，完善风险监管体制，将伦理道德纳入到AIGC研发和应用的全过程。完善全流程监管的安全评估制度，加强算法治理，进一步扩大算法备案的义务主体，提升算法透明度。

第二，全力打造国际化的“人才制度特区”。毋庸置疑，北京、上海、粤港澳大湾区是我国AIGC研发人才集聚的高地。面对动荡变革的世界，应以更加开放包容的姿态弘扬变革和开放精神，通过制度改革加速形成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制度优势。积极引导企业、高校、科研院所、新型研发机构、开源社区围绕人工智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需求，构建“政产学研用”协同攻关体系。以ChatGPT等新一代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创新政策压力为契机，出台“高精尖缺”国际人才引进特殊政策，扩大用人单位自主权，发挥市场主体在人才评价中的基础作用和主导作用。

第三，合力打造源头化的“科创制度特区”。建设国际科创中心是应对产业革命大趋势和第四次工业革命挑战的重大战略举措，发展AIGC产业是建设国际科创中心的特色路径和重要选项，必将有助于推动原始创新策源地的形成。美国硅谷的一条成功经验就是理工科见长的高校是科创中心建设的关键策源性要素。浦东新区、粤港澳大湾区可以大胆考虑先行先试，积极争取国家倾斜支持，引导在新一代人工智能研究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世界一流理工大学，在国际科创中心建设区设立分校或者通过中外合作办学设立新的办学单位，助力我国科创中心成为全球AIGC产业的创新源头。

（李文凯 李学尧，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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